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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TXT > 奇幻 > 人在死牢马甲成圣 > 第151章 猛男与和尚(2合1)

人在死牢马甲成圣第一卷·牢狱之灾第151章猛男与和尚如尘惊呆了。

从他的视角根本看不出什么。

他只看见,一位长得与“郑善”有九成相似,不能说很像能说是一毛一样的老前辈,自称郑白眉,出现后在半空中杵了片刻。

郑白眉让他闭上眼睛转过头,如尘乖乖办了。

后来没忍住,听见动静又转回来,瞪眼一看发现前辈要凉凉了。

再下一秒,天空中的暗帐被无数耀眼的剑光贯穿。

万千剑光像是凭空出现,将渡鸦人插得不成鸟型。

在如尘面前,郑白眉前辈不知施出什么邪术,与养鸦人同归于尽。

上述就是如尘视角的理解。

他没法看得更深,所以并不知道郑修在那短短的生死弥留一刹,做了些什么,理解了什么,明白了什么。

郑白眉用他的生命驱散了不祥的夜幕,为这片大乾偏隅之地带来了宁静安详的夜晚。

其实郑修在捏造“郑白眉”化身之前,也就是在心牢中,当郑修与“谜语臂”交谈时,他莫名其妙地越级提升了自己唯一的天赋——【无商不奸】。

【无商不奸】一、正所谓无商不奸,你更是奸中之霸,在掷出点数时有一定概率触发“投机取巧”,让点数翻倍。二、你悟得取舍之道,正所谓先舍再取,在创造新的化身时,你可事先让一次投掷点数减半后,下两次投掷点数必定触发“投机取巧”而翻倍。三、你为人行事不择手段,在创造新的化身时,可以其余属性有极高概率摇出“大失败”为代价,指定一项除“年龄”外的属性必定“破格”。

【无商不奸】作为郑修的“天赋”,在二十多年的努力耕耘与入牢后的机缘巧合下,达“炉火纯青”境界的【无商不奸】共衍生出三种变化。

“投机取巧”、“取舍之道”、“不择手段”。

而捏造“郑白眉”时,郑修当时第一次尝试用了第三项衍生变化——“不择手段”。

当时郑修是第一次真正触摸到化身的“瓶颈”,体现在点数上就是“五十”。

郑白眉化身看似无敌,一剑灭杀养鸦人。

但从面板上看,郑白眉其实很弱。

因为当时郑修选择“破格”的属性是【学识】。

之所以选择学识,那是因为郑修的前两具化身,“猛男”与“恶童”,一大一小,一猛一嫩,一刚一萌,在某些程度上能达成互补。当时想着再整出一个筋力或步法爆表的化身,似乎没有必要,也不符合“郑家老祖”的身份。

再加上郑修对所谓的“破格”心有存疑,且抱着试一试又不会怀孕的想法,以及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在内,郑修大胆地选择了“学识”作为破格的试验品。

该怎么说呢。

【天地交罡归一剑意】上所描述的那一位“无名剑圣”,虽是三言两语,简短仓促。

学识、剑圣、逼格、悟剑、冷峻。

一个个词汇交织,在郑修的脑中勾勒出一副绝世剑圣的身姿。

他选择【学识】是因为,他总觉得想象中的那位无名剑圣,以及他即将捏出的“郑白眉”,就该是【学识】爆表的人。

郑修承认有赌的成分。

但他又不是输不起。

无非是再捏一具罢了。

最后赌没赌成功郑修也不好说。

因为最终的结果是,【学识】像是破开了一层常人无法突破的壁障,高达五十一点。

【学识】在羊皮纸上也变成了【悟性】。

郑白眉除了年龄之外,其他属性都不高,远远比不上郑修辛苦肝出的两个小号猛男与恶童,差强人意。

惟独【悟性】,高达五十一点,评价为:一闻千悟。

正是这“破格”的悟性,造就了郑白眉。

造就了郑白眉在临死前,处于生死弥留之际,仿佛燃尽生命而绽放出令天地潸然变色的惊世一剑!

天地交罡归一剑意!

……

夜幕降临时。

郑白眉的头颅一点点地风化,郑白眉的神情没有丝毫痛苦,反倒藏着一丝沉凝的恍然与满足。

他悟了。

郑修借着那可怕的一剑,化身剑圣,隐约明白了什么叫“剑”。

然后死了。

郑白眉的头颅彻底化作灰灰,在夜色中点点洒开,一点不剩。

如尘怔怔地看着消散的“前辈郑白眉”,心中伤感不已。

他两手挖着地上的土,似乎想要将前辈的骨灰刨出来,好生安葬。

然而他失败了。

土还是土,没有骨灰。

“前辈……郑大哥……前辈……郑大哥……”

如尘继续刨,指甲爆裂,十指染红。

他一时喊前辈,一时喊郑大哥。

因为如尘此刻也分不清,刚才那“牺牲”自己救了他的人,到底是名为“郑白眉”的老前辈,还是猛男郑善。

分不清啊,小僧真的分不清啊!

忽然。

如尘背后一沉。

一个人凭空出现,不知怎的就落在他的背上。

是猛男大哥!

“大哥!”

如尘脱口而出,因情急而省去了“郑”字,喊得顺口。

“大哥!”

“大哥!”

“哥!”

叫了几声,背上猛男没有丝毫回应,整个人硬邦邦地趴在如尘背上,似是熟睡,可呼吸微弱,面色惨白。

如尘正想将背上的郑修放下,查看郑修的伤势。

可下一秒,如尘愕然。

昏死过去的郑修,在落下时,一只手竟死死抓住如尘背上的画卷。

如尘无论如何用力,都没能让郑修的手与画卷分开。

“画在人在……画在人在。”

如尘喃喃地重复着郑修临别前的嘱托。

他相信郑修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。

他更相信那位自称“郑白眉”的前辈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,更不会无缘无故地牺牲。

如尘只是区区失忆,人又不傻。

“哥,如尘定不负郑大哥重托。”

如尘慌乱的神色顷刻间消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坚毅与决然。

如今镜塘镇在郑修与养鸦人的争斗中,早已成了一片废墟。

一道道沟壑将镇子切成不同的部分。

房屋崩塌,街道上石板掀起。

在一片狼藉的城镇中,如尘找了几件破衣,撕成布条,将郑修稳稳地绑在身上。

郑修与如尘之间,隔着画卷。

镇上居民早已逃离此地。

如尘背着郑修,小心翼翼地在城中走动。

借着微弱的月光,如尘在曾经是净巫家的残垣断壁附近,找到了两个包袱。

包袱内都是御寒的衣服与干粮、器皿,保存尚算完好。

简单收拾几许,如尘笨拙地将一件袄子披在郑修背上。

郑修扒拉得太紧,趴在如尘背上抠都抠不下来,以至于如尘为郑修披棉袄的动作也显得异常艰难。

好在如尘不完全是普通人,为郑修披上棉袄御寒,全身裹起只剩鼻子露在外面。

他又艰难地将两个包袱,重新收拾后变成一个包袱,绑在身前。

做完上述一切,如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
随着夜幕降临,高原气温骤降,如尘呼出的气息凝成了一注白茫茫的水汽。

“呼……呼……呼……小僧一定可以的,因为这是郑大哥的嘱托。”

“养鸦人虽然被那位……看着像是郑大哥却未必完全可能是郑大哥的老前辈给灭杀。”

如尘如今思路异常清晰,捋顺了郑大哥与老前辈两者间的关系,喃喃自语,抬起头时,目光不经意间看向了黑夜中,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天阴山。

天阴山顶山腰处,终年被一层云雾遮住,从如尘的角度看,根本看不见山顶。

他不知山有多高。

也不知山上有多冷。

更不知山路有多么崎岖。

如尘如今只剩一个念头,山上没有人,没有渡鸦,什么都没有。

那是一处常人无法踏足的……绝地。

如尘摸摸头。

绝地?

绝地就对了。

此刻如尘的思路很单纯。

既然绝地是常人进不去的地方。

那么夜未央也进不来。

渡鸦更飞不上去。

“这就对咯!”

如尘咧嘴一笑,身前绑着行囊,身后背着郑修与画卷,朝着天阴山的方向一步步地走去。

他每走一步,沉重的负担将他膝盖压弯,发出清脆的响声,但如尘却仍面露微笑,很快挺直膝盖,跨出下一步。

一步、两步、三步、四步……

月色淡薄,水雾升起。

如尘背着郑修的背影显得有几分臃肿。

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勇于赴死的孤勇者。

却又像是一位……苦行僧。

如尘花了两个时辰,终于走到山脚。

也许是曾有古人尝试过爬这座天阴山,很快如尘发现了一条弯曲向上的陡峭小路。

其实这条小路称不上是路,一眼望去全是尖锐的石子,只能说与其他光滑的岩壁相比,这条路……能走。

如尘掂了掂背上的“重物”,确定绑紧了,便头也不回向上走。

一边走如尘一边变着脸色自言自语。

“傻子!”

“这秃子定是脑子没长全,好端端的活路不走偏要去寻死!”

“你还骂!”

“我骂你了我?”

“他是秃子我们就不是?”

“有道理!”

“闭嘴闭嘴闭嘴!”

如尘不知怎的,开始能听见心魔的对话。

但他只觉聒噪。

没多久下起了雪,若有人从远处看,便能看见一大坨“雪块”在一点点地往天阴山上挪动。

第三天。

如尘仍在向上爬。

他固执地认为这里既然他还能爬上来,说明此地不够绝。

不够绝,那么夜未央的人就能追上来。

到第四天夜里。

弯曲小道已然消失,古人似乎只能爬到这里。

如尘回头向下望去,顿时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,冻得肺疼,眉毛上沾着的冰渣子成块成块地往身上掉。

向下望去,被猛男与养鸦人毁去的镜塘镇,只能勉强分辨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轮廓。

在巴掌大小的镜塘镇中,隐隐有明亮的小点在闪烁,那是火光。

火光一闪一闪地在“巴掌”里移动,来来回回,似在寻找着什么。

“嘿!”如尘见状顿时乐了,干裂的嘴唇崩开,滚烫的热血刚从唇裂中沁出眨眼就被冻成红色的冰渣,如尘却浑然不觉疼痛,笑道:“傻子,找不着了吧?”

第六夜。

如尘用事先备在包袱中的麻绳将自己绑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,闭着眼睛一动不动。

直到一大块雪从高处掉下砸他脸上,将他冻醒。醒后如尘吓得脸色胡乱地变,左脸像男右脸像女:“小僧咋睡着了呢!好险好险!郑大哥呢!还在还在……”

郑修仍安静地伏在如尘背后,在布条的固定下稳稳地睡着。

神情恬静得像是熟睡的婴儿。

“二娘……”

熟睡的郑修忽然迷迷糊糊地发出了一声呢喃。

“五十六次。”

如尘对此不觉意外,数了一个数儿后,笑着点点头,胡乱啃了两口冻得绑儿硬的干粮,继续向上走。

他每走一步,脚便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坑。

将脚拔出来,踩一步,再拔出来,再踩一步。

雪地上,留下了一排暗红色的脚印。

……

郑修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。

梦里他还是一个孩子。

郑浩然披上战甲毅然出征,满城“郑”氏军旗飘扬,百姓十里相送。

他和二娘抱着一块痛哭。

过了一会梦境变了。

他梦见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原,草原上鸟语花香。

一个人骑着马疾驰而来,是英姿飒爽的凤北。

凤北笑吟吟地向他伸出手,掌心间写着一个大大的“死”字。

郑修一看见那死字有点不情愿。

凤北脸色一变,阴森森地:“怎了?不乐意?”

“我愿意!”

郑修小心翼翼地握住凤北的手。

凤北神情惊愕:“你不是他!”

下一秒郑修死了,眼前黑屏,只剩下一个大大的“死”字。

“凤北!”

郑修吓得睁开眼睛。

一股肉香扑面而来。

郑修浑身疲软,肚子里发出响亮的“咕咕”声。

“大哥?”

一个嘶哑的声音在洞窟中回荡。

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沙漠中渴了十天半月没喝水时发出的声音。

“画呢!”

刚醒过来的郑修一个激灵,陌生的环境令他心生警惕。

抬手时,郑修发现画卷正好好地抓在手里,顿时松了一口气。

“和尚?”

郑修这时才循声望去,发现一位头上留有板寸短发、衣衫褴褛的干瘦青年正在不远处,点了一堆篝火,篝火上摆着一个简陋的陶锅,锅盖上破了一片,无法盖严实。锅里不知煮着什么,闻起来特别香,令饥肠辘辘的郑修食欲大动,沸腾的热汤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,在外头偶尔刮起的风声中显得格外动听。

“你头发怎么就长出来了?”

这是郑修睁开眼后说出的第三句话。

“呃……小僧未带剃刀,只能如此了。不怕,晚点回去刮了便是。”脸上脏兮兮的如尘洒然一笑,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,他眼睛里泛着泪花,看着醒来的郑修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,顿了好一会,才慌忙间想起锅里煮着肉羹,连忙朝郑修招手:“大哥你总算是醒了,快来吃蛇羹!这可是小僧辛辛苦苦跑出去挖出来的叻!”

郑修抱着画向前挪了挪,他觉得此刻身体虚弱得厉害,他趔趄地站了起来,很快又坐了下去。挪到陶锅面前,如尘从包袱里摸出一个脏碗,快速掀开滚烫的锅盖,烫得他直往指头上吹气,这笨手笨脚地折腾了好一会,才给郑修盛了一碗。

“吸溜~”

“吸溜~”

两人不顾滚烫,仰头就喝,发出吸溜的声响。

郑修与如尘喝汤的动作非常整齐,看样子都是饿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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